我时常想:我如何去死
幽暗
我时常想:我如何去死
谨以此篇献给我的好朋友潘春光
我常常想到死,而且还非常认真的想过自己如何去死。
我也努力劝慰自己,别这么悲观好不好,活着不好嘛,怎么会时常想到死呢。但我就是没法克制,时常会想到死。
我经常会找出一些经典案例,来面对死亡的话题。比仿说,我喜欢的画家,有莫迪里阿尼、席勒、劳特雷克、高更、波洛克,梵高也勉强算一个。他们好像活的并不长,30左右或50左右,就去上帝那报到了。比起他们,我常常自责,实在是对不起,我已经超过你们的年龄了。
当然,也有一种活一天赚一天的满足。还有一些喜欢的画家,活的时间挺长,比仿说柯勒惠玆、柯克施卡、德·库宁。这算是我苟活下去的范例吧。
我从来就不去检查身体。理由很简单,就算检查出什么毛病,我也没钱治,那又何必给自己徒增精神负担呢。
挤压
如此,我还侥幸的活着。
我特别讨厌的一句话: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去年,我以一种极其庄严的态度,写过一份极其严肃的遗书。大致内容是这样的,一旦某一天我得了绝症,或者得了需要花大钱才能治好的病,我拒绝治疗,因为我不想连累家人。一旦有一天,我陷入昏迷或者是精神不正常,请家人断然采取措施,让我魂归天国。能够帮我解脱,在我清醒的时候,衷心的感谢你们!
我把这份遗书交给我老婆时,她非常愤怒,她说,你们画画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自私,只想到自己,根本就不管家里人是什么感受。你要是得病,我们能不管你?倾家荡产也得给你治呀。注意,这里说的是倾家荡产,请问,你这穷家有几样值钱的东西?就算你倾家荡产,能否救活你的生命,就算救活了你的生命,从此后我们就会有幸福可言了?我真的很感动,但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心。
难道我真的不怕死?错了。我这人是有点二百五,可我也真的怕死。我从小就喜欢运动,底子还算不错。就算现在,我还是喜欢体育运动。理由也很简单,你平时锻炼,那是不花钱的,一旦得病,那是要倾家荡产的,那不但要你的命,可能还会要你全家人的命。
所以,选择死亡,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,它只是你被迫做出的唯一选择。也是最简单最少连累他人的办法。说起连累他人,那我们干嘛要连累他人,
除了家人,亲朋好友,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或机构管你的死活?这实际上就是我们悲哀的地方。
待宰
有时我就想,是不是我的祖上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,让我们降生在这块土地上,活着比死还需要勇气。难道我们就没有活着甚至是幸福的活着的权力?可惜,我们身处的环境就没有你想要的答案。
记得有一次在南方某个城市。经常可以看见小狗被做成板鸭状,挂在大排档内。我喜欢小狗,看到这种情形,心里感到特别悲凉。有次和本地人聊天,就说起这事。我说,狗是人的好朋友,你们这么做太惨忍,不对。对方一付不屑的表情,你说吃狗不好,难道说吃牛吃羊吃鸡鸭就好吗?它们就不是生命,就该吃?
这是一种本地文化,就像是日本的捕鲸文化一样,不应该尊重?再者说了,我们连应有的仁全都没法争取,还奢谈什么狗全呢!他的回答,前半部分从理论上讲,也没什么问题。听了后面几句,我就极度沮丧。
是呀,我以为我的命会比一条狗强,其实未必。
当我们所处的社会,缺乏一条强有力的底线保护,在有些人的眼中,你的生命就是烂命一条。当我们在讨论,如今人情冷漠、世态炎凉的时候。就有人硬生生的亲手杀死自己的三个骨肉,然后自杀。就有人把自己的孩子亲手抛下天桥,碾死在车轮下。这是他们无情吗?
他们不这样认为,它被看作是一种解脱,这是一种极端的办法,也可能是最好的办法。
我们的神经一次次经受这种强力的锤炼,以至于百毒不侵,以至于麻木。生命高于一切,在这块土地上,变的如一缕轻烟,什么也没发生。这就是现实呀,它就发生在我们的周围,呜呼!
让我看来,生命高于一切,就是句笑话。当然了,有些人的生命高于一切。
中国历史上,有十四次人口大灭杀。道光年间,中国人口就已经达到了四亿五千万。可到了一九四九年还是四亿五千万,这一百多年的人口就没有增长吗?全死了。
当一个主流社会把人的生命视为草芥,芸芸众生们,那种面无表情的冷漠,实在是正常不过了。
人的生命高于一切。人是万物之灵长。这是泊来的概念,在这片土地上,还没有它生存的土壤。那适合的土壤何来?改造。当每个人都明白,你脚下的土地需要改造时,生命的重要性就会如你所愿。
好啦,趁着还能行动,我要去画画了。
朱乙夫于2018-11-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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